第二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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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屹舟放完行李坐了回去, 方南梔說了聲謝謝。
車子往前行進著。
“嘿，我是建築學二班的楊程捷，你好。”
方南梔突然想起自己的早餐都放在了包裏, 正想著什麽時候再把包拿下來的時候, 旁邊位置上的人跟她打了個招呼。
方南梔轉頭：“啊, 你好。”
?“我知道你, 沒加入社團的時候咱們就見過了。”楊程捷長得還挺清秀，人也是分外開朗的模樣。
但方南梔沒印象，“我不記得了……”
“沒事沒事，就是入學典禮那天, 我們班就坐在你們班後面。”
“這樣。”
“是啊，沒想到這麽巧, 咱們都來參加這個社團了，那天迎新會看到你的時候我還很驚喜來著。”?
楊程捷語速很快，說的話她也沒什麽話能接, 只得客氣地笑笑。
“欸對了，咱們能交換個微信嗎？萬一以後社團有什麽團隊協作的項目, 我們還能互相學習學習。”
都是社團的人，且人家都這麽說了，方南梔自然也不好拒絕, “……行啊。”
“嗯嗯, 那我直接從群裏加你了。”
微信加上後，楊程捷還在滔滔不絕地跟她說話, 有時候說學校裏的事, 有時候又說初來明海市怎麽怎麽著。
方南梔還沒??x?見過這麽能聊的人, 一時間有點無措, 她並不是很想跟陌生人聊這麽多。
李屹舟就坐在邊上, 自然也能聽得清楚。
“楊程捷。”
“欸？”楊程捷越過方南梔看過去，發現了李屹舟後，驚喜道，“學長，你認識我啊？”
李屹舟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剛才不是自我介紹了嗎。”
“啊……對對。”剛才是和方南梔自我介紹了，想來他也聽到了。
楊程捷是久聞李屹舟大名，做為建築生，對高手前輩那是絕對敬仰的，“學長，什麽事，您說？”
餘光裏，是方南梔輕皺的眉頭。李屹舟靠在椅背上，說：“安靜點。”
楊程捷連忙抿住嘴，點了點頭。
後續楊程捷還真就安靜了，方南梔耳邊清凈，總算是舒服了。
去瀘定山還有距離，她打算閉眼睛睡一會，但沒想到的是，她還沒睡著，邊上的楊程捷先她一步睡了，還睡得很死得那種，東倒西歪，幾次把頭靠在她肩上。
“……”
方南梔躲了又躲。
“坐這邊來。”在楊程捷第七次往她這邊倒的時候，聽到走道那側的人開了口。
方南梔轉頭看向李屹舟，他示意了下他邊上的位置。
她點點頭，趕忙解開安全帶，坐到了他邊上，“謝謝。”
李屹舟心想，她還是跟以前一樣，特內斂又特乖。
“覺得不舒服要說。”
方南梔坐到他邊上，睡意是半點沒有了：“他睡著了。”
“可以叫醒他，也可以換個位置。”
方南梔：“喔……”
其實她是想換個位置的，可又想著那個位置才可以離他近點，所以才沒走。
不過現在好了，直接坐他邊上了。
方南梔心裏有一絲小欣喜。
又過了一會，車子開出一半的路程。
方南梔早上的早飯都還沒吃，肚子餓得咕咕叫，睡也睡不著。
再這樣下去的話，等會可沒力氣爬山了。
她想了想，還是伸手拉了拉李屹舟的衣擺，後者側眸看了過來。
“你早上吃了嗎？”她小聲問道。
李屹舟也不知道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麽，搖頭，今天起得早沒胃口，確實沒吃。
沒想到方南梔眼睛一亮：“那太好了，我包裏有早餐，可以拿出來吃。”
“沒事，我不餓。”
“……那能不能麻煩你還是幫我拿一下包。”
“嗯？”
方南梔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我餓。”
李屹舟停頓了幾秒，嘴角輕揚，似乎是笑了下：“知道了。”
方南梔：“……”
包拿下來後，方南梔把裏面另外一個袋子取了出來，李屹舟又將包放到了行李架上。
方南梔從袋子裏取出了三明治和牛奶，放到了李屹舟腿上。
李屹舟說：“你留著自己吃吧。”
“我這還有一份呢。”方南梔當然不會說自己特意給他準備了一份，以防萬一，只道，“本來想著在山上餓了可以吃，不過我覺得我畫起來也沒心思吃東西的。再說，正好你也沒吃早飯。”
“我不是很餓。”
“那也必須吃。”方南梔皺眉道，“等會爬山低血糖了怎麽辦。”
這還是第一次方南梔用這麽強硬的口吻跟他說話，陽光下，她的瞳色好像更淺了，剔透，像顆透明的玻璃球。
兩顆玻璃球上還寫滿了認真。
李屹舟只好打消了還給她的心思，“好，謝謝。”
“不客氣的。”
李屹舟拆開包裝咬了一口，吐司很軟，裏面夾著火腿和芝士，味道意外不錯。
味蕾好像就此被激活了，他終於感覺到一點餓。
二十分鐘後，大巴車開到了山腳。
所有人從睡夢中清醒，帶上行裝，開始登山。
山雖不高，但道路彎彎繞繞，難怪大巴車這種大型車輛開不上去了。
“南梔，我幫你背吧！”方南梔默默登山，楊程捷從後面追趕上來。
方南梔：“不用，謝謝。”
?“畫具還是很重的，還是我幫你吧。”
“真不用。”方南梔看了他一眼，“你要是有多餘的力氣，幫幫田師兄他們，他們拎的水重多了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郝來和李屹舟在後面一些走著，正好看到一臉殷勤的楊程捷和目不斜視的方南梔。
郝來笑道：“方學妹很受歡迎哈。”
李屹舟看了眼。
郝來：“怎麽，你真沒興趣吧？”
李屹舟皺眉：“什麽？”
“我說這學妹啊，長這麽漂亮，你跟她還這麽熟。”
“你差不多行了。”
“我不信，你不喜歡她還是她不喜歡你啊？我跟你說，那天你們兩吃完宵夜走後，我們可磕了好久cp，子琪說你們簡直太配了哈哈哈。”
李屹舟都懶得理他。
郝來討了個沒趣，“行吧行吧，你不喜歡就算了。那我可放聲出去了，到時候孫鳴那些人可要上了啊。”
李屹舟總算停下了腳步：“郝來。”
“幹嘛？”
“我們社團是搞建築的吧。”
“對啊。”
李屹舟略帶諷刺道：“你不說，我以為是什麽婚介所。”
“……”
一個小時後，眾人順利登頂，一眼就看到了鄰崖而建的山隱民宿。
純白的架構，幾何造型和無數面透明的玻璃窗相結合，極具設計美學。聽說這個民宿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上也要三千塊錢，但就這價格，幾乎也是天天滿房。
眾人原地休息了會，各自找了地方，開始畫山隱民宿。
除這“寫生”之外，郝來還下發了一個額外的題目。
題目便是——如果是你，如果這裏沒有山隱，那麽你會在這裏設計一座怎麽樣的民宿，畫一個概念草圖就行。
在場的大一新生大部分都是剛接觸這一行，寫生已經是個大工程了，額外的課題對他們來說還過於困難，所以郝來也並沒有要求他們必須做，只說盡量暢想就行。
但沒想到兩個小時後，郝來發現新生中有一個人的概念草圖有幾分特別。
他站在邊上看了會，默默挪到了李屹舟邊上：“你這學妹好像有點東西。”
李屹舟回頭看了眼，這會，大多數大一新生已經起身了，概念草圖對他們來說還太模糊，於是畫完山隱再隨意畫了個簡單的草圖便跑去附近玩了。
方南梔還在原處坐著。
“她也是木質材料為主，你們的概念……”郝來看向他的畫紙，“倒是挺像的。”
李屹舟不是來寫生的，他從一開始就在畫概念草圖，進度比方南梔快，但很明顯，兩人在材料運用和概念上很相似。
“是嗎。”
“是啊，她現在還只是個大一生，就能到這程度，之後肯定很強。”
李屹舟又看了眼方南梔，郝來這人平時吊兒郎當，但其實能力不錯，他能這麽誇讚說明她是真的挺厲害。
“我再畫會，你去看著那群人，別到處亂跑了。”李屹舟收回了視線。
郝來：“噢噢，那半個小時後我們下山的地方集合啊，下去吃飯。”
“嗯。”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寫生點陸陸續續走完人了。
郝來給李屹舟打來電話，問他結束了沒，要不要去吃飯了。
李屹舟並沒有結束的意思，他有了點新靈感，“你先帶他們下山吃飯吧，我晚點再說。”
“喔，那也行。”
掛了李屹舟的電話，郝來又給方南梔打了，方南梔正沈浸著。
郝來說：“這樣，你還不想結束的話等會就跟屹舟一起走，山下吃飯的地方他知道的，很近，到山腳後走幾步就到了。”
“啊……那也行。”
方南梔跟郝來通完話，才發現這個地方僅剩她和李屹舟兩個人了。
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半邊側臉，此時他也正在畫圖，於是她沒打擾他，繼續畫自己的內容。
又半個小時後方南梔才結束，收拾起工具。
“好了是嗎。”李屹舟聽到動靜，回頭看她。
方南梔連忙說：“是，我好了。”
李屹舟把東西往他的畫具包裏一塞：“那下山吧。”
這麽快，難道他剛才早好了，是在等她麽。
幾分鐘後，兩人一道往山下走去。
沒料到的是，走了十多分鐘，上一秒還晴空萬裏的天，突然烏雲密布。
方南梔：“糟糕，是不是要下雨了？”
話音剛落，一顆豆大的雨珠就砸在了她臉上。接著，密密麻麻更大的雨珠從天上下來，甚至都不用一分鐘，方南梔就徹底被淋濕了。
“……”
“上山。”李屹舟很快說。
“啊？”
“下去還有很長的路，雨太大了，不好走。”
方南梔覺得有道理，點點頭：“那走吧。”
?“擋雨。”李屹舟一邊走一邊把包裏的畫板拿出來，雖遮不住人，但好歹能遮住臉，不至於眼睛都睜不開了。
“你自己用吧！”
“不用，快點走。”
暴雨來得突然，也大得不可思議，李屹舟在前面走著，方南梔則在後面小跑著跟著。
然而路實在難走，而且這種透心涼的感覺也太糟糕了。
山路又濕又滑，一點遮蔽都沒有，方南梔一不小心就溜了一跤，畫板重重砸在了地面上。
一瞬間，腳踝一陣刺痛。
“怎麽了？”李屹舟很快折了回來，在她面??x?前蹲下。
雨大的她說話都得用喊的：“沒怎麽，我還好！你快往上走不用管我。”
夏季，穿的不過是薄薄的一件t，此時被雨一淋，方南梔的衣服完全濕透了，緊緊貼在了身上。
李屹舟頓了頓，很快轉開了目光，背過身去：“上來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上來，我背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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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南梔突然想起自己的早餐都放在了包裏, 正想著什麽時候再把包拿下來的時候, 旁邊位置上的人跟她打了個招呼。
方南梔轉頭：“啊, 你好。”
?“我知道你, 沒加入社團的時候咱們就見過了。”楊程捷長得還挺清秀，人也是分外開朗的模樣。
但方南梔沒印象，“我不記得了……”
“沒事沒事，就是入學典禮那天, 我們班就坐在你們班後面。”
“這樣。”
“是啊，沒想到這麽巧, 咱們都來參加這個社團了，那天迎新會看到你的時候我還很驚喜來著。”?
楊程捷語速很快，說的話她也沒什麽話能接, 只得客氣地笑笑。
“欸對了，咱們能交換個微信嗎？萬一以後社團有什麽團隊協作的項目, 我們還能互相學習學習。”
都是社團的人，且人家都這麽說了，方南梔自然也不好拒絕, “……行啊。”
“嗯嗯, 那我直接從群裏加你了。”
微信加上後，楊程捷還在滔滔不絕地跟她說話, 有時候說學校裏的事, 有時候又說初來明海市怎麽怎麽著。
方南梔還沒??x?見過這麽能聊的人, 一時間有點無措, 她並不是很想跟陌生人聊這麽多。
李屹舟就坐在邊上, 自然也能聽得清楚。
“楊程捷。”
“欸？”楊程捷越過方南梔看過去，發現了李屹舟後，驚喜道，“學長，你認識我啊？”
李屹舟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剛才不是自我介紹了嗎。”
“啊……對對。”剛才是和方南梔自我介紹了，想來他也聽到了。
楊程捷是久聞李屹舟大名，做為建築生，對高手前輩那是絕對敬仰的，“學長，什麽事，您說？”
餘光裏，是方南梔輕皺的眉頭。李屹舟靠在椅背上，說：“安靜點。”
楊程捷連忙抿住嘴，點了點頭。
後續楊程捷還真就安靜了，方南梔耳邊清凈，總算是舒服了。
去瀘定山還有距離，她打算閉眼睛睡一會，但沒想到的是，她還沒睡著，邊上的楊程捷先她一步睡了，還睡得很死得那種，東倒西歪，幾次把頭靠在她肩上。
“……”
方南梔躲了又躲。
“坐這邊來。”在楊程捷第七次往她這邊倒的時候，聽到走道那側的人開了口。
方南梔轉頭看向李屹舟，他示意了下他邊上的位置。
她點點頭，趕忙解開安全帶，坐到了他邊上，“謝謝。”
李屹舟心想，她還是跟以前一樣，特內斂又特乖。
“覺得不舒服要說。”
方南梔坐到他邊上，睡意是半點沒有了：“他睡著了。”
“可以叫醒他，也可以換個位置。”
方南梔：“喔……”
其實她是想換個位置的，可又想著那個位置才可以離他近點，所以才沒走。
不過現在好了，直接坐他邊上了。
方南梔心裏有一絲小欣喜。
又過了一會，車子開出一半的路程。
方南梔早上的早飯都還沒吃，肚子餓得咕咕叫，睡也睡不著。
再這樣下去的話，等會可沒力氣爬山了。
她想了想，還是伸手拉了拉李屹舟的衣擺，後者側眸看了過來。
“你早上吃了嗎？”她小聲問道。
李屹舟也不知道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麽，搖頭，今天起得早沒胃口，確實沒吃。
沒想到方南梔眼睛一亮：“那太好了，我包裏有早餐，可以拿出來吃。”
“沒事，我不餓。”
“……那能不能麻煩你還是幫我拿一下包。”
“嗯？”
方南梔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我餓。”
李屹舟停頓了幾秒，嘴角輕揚，似乎是笑了下：“知道了。”
方南梔：“……”
包拿下來後，方南梔把裏面另外一個袋子取了出來，李屹舟又將包放到了行李架上。
方南梔從袋子裏取出了三明治和牛奶，放到了李屹舟腿上。
李屹舟說：“你留著自己吃吧。”
“我這還有一份呢。”方南梔當然不會說自己特意給他準備了一份，以防萬一，只道，“本來想著在山上餓了可以吃，不過我覺得我畫起來也沒心思吃東西的。再說，正好你也沒吃早飯。”
“我不是很餓。”
“那也必須吃。”方南梔皺眉道，“等會爬山低血糖了怎麽辦。”
這還是第一次方南梔用這麽強硬的口吻跟他說話，陽光下，她的瞳色好像更淺了，剔透，像顆透明的玻璃球。
兩顆玻璃球上還寫滿了認真。
李屹舟只好打消了還給她的心思，“好，謝謝。”
“不客氣的。”
李屹舟拆開包裝咬了一口，吐司很軟，裏面夾著火腿和芝士，味道意外不錯。
味蕾好像就此被激活了，他終於感覺到一點餓。
二十分鐘後，大巴車開到了山腳。
所有人從睡夢中清醒，帶上行裝，開始登山。
山雖不高，但道路彎彎繞繞，難怪大巴車這種大型車輛開不上去了。
“南梔，我幫你背吧！”方南梔默默登山，楊程捷從後面追趕上來。
方南梔：“不用，謝謝。”
?“畫具還是很重的，還是我幫你吧。”
“真不用。”方南梔看了他一眼，“你要是有多餘的力氣，幫幫田師兄他們，他們拎的水重多了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郝來和李屹舟在後面一些走著，正好看到一臉殷勤的楊程捷和目不斜視的方南梔。
郝來笑道：“方學妹很受歡迎哈。”
李屹舟看了眼。
郝來：“怎麽，你真沒興趣吧？”
李屹舟皺眉：“什麽？”
“我說這學妹啊，長這麽漂亮，你跟她還這麽熟。”
“你差不多行了。”
“我不信，你不喜歡她還是她不喜歡你啊？我跟你說，那天你們兩吃完宵夜走後，我們可磕了好久cp，子琪說你們簡直太配了哈哈哈。”
李屹舟都懶得理他。
郝來討了個沒趣，“行吧行吧，你不喜歡就算了。那我可放聲出去了，到時候孫鳴那些人可要上了啊。”
李屹舟總算停下了腳步：“郝來。”
“幹嘛？”
“我們社團是搞建築的吧。”
“對啊。”
李屹舟略帶諷刺道：“你不說，我以為是什麽婚介所。”
“……”
一個小時後，眾人順利登頂，一眼就看到了鄰崖而建的山隱民宿。
純白的架構，幾何造型和無數面透明的玻璃窗相結合，極具設計美學。聽說這個民宿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上也要三千塊錢，但就這價格，幾乎也是天天滿房。
眾人原地休息了會，各自找了地方，開始畫山隱民宿。
除這“寫生”之外，郝來還下發了一個額外的題目。
題目便是——如果是你，如果這裏沒有山隱，那麽你會在這裏設計一座怎麽樣的民宿，畫一個概念草圖就行。
在場的大一新生大部分都是剛接觸這一行，寫生已經是個大工程了，額外的課題對他們來說還過於困難，所以郝來也並沒有要求他們必須做，只說盡量暢想就行。
但沒想到兩個小時後，郝來發現新生中有一個人的概念草圖有幾分特別。
他站在邊上看了會，默默挪到了李屹舟邊上：“你這學妹好像有點東西。”
李屹舟回頭看了眼，這會，大多數大一新生已經起身了，概念草圖對他們來說還太模糊，於是畫完山隱再隨意畫了個簡單的草圖便跑去附近玩了。
方南梔還在原處坐著。
“她也是木質材料為主，你們的概念……”郝來看向他的畫紙，“倒是挺像的。”
李屹舟不是來寫生的，他從一開始就在畫概念草圖，進度比方南梔快，但很明顯，兩人在材料運用和概念上很相似。
“是嗎。”
“是啊，她現在還只是個大一生，就能到這程度，之後肯定很強。”
李屹舟又看了眼方南梔，郝來這人平時吊兒郎當，但其實能力不錯，他能這麽誇讚說明她是真的挺厲害。
“我再畫會，你去看著那群人，別到處亂跑了。”李屹舟收回了視線。
郝來：“噢噢，那半個小時後我們下山的地方集合啊，下去吃飯。”
“嗯。”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寫生點陸陸續續走完人了。
郝來給李屹舟打來電話，問他結束了沒，要不要去吃飯了。
李屹舟並沒有結束的意思，他有了點新靈感，“你先帶他們下山吃飯吧，我晚點再說。”
“喔，那也行。”
掛了李屹舟的電話，郝來又給方南梔打了，方南梔正沈浸著。
郝來說：“這樣，你還不想結束的話等會就跟屹舟一起走，山下吃飯的地方他知道的，很近，到山腳後走幾步就到了。”
“啊……那也行。”
方南梔跟郝來通完話，才發現這個地方僅剩她和李屹舟兩個人了。
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半邊側臉，此時他也正在畫圖，於是她沒打擾他，繼續畫自己的內容。
又半個小時後方南梔才結束，收拾起工具。
“好了是嗎。”李屹舟聽到動靜，回頭看她。
方南梔連忙說：“是，我好了。”
李屹舟把東西往他的畫具包裏一塞：“那下山吧。”
這麽快，難道他剛才早好了，是在等她麽。
幾分鐘後，兩人一道往山下走去。
沒料到的是，走了十多分鐘，上一秒還晴空萬裏的天，突然烏雲密布。
方南梔：“糟糕，是不是要下雨了？”
話音剛落，一顆豆大的雨珠就砸在了她臉上。接著，密密麻麻更大的雨珠從天上下來，甚至都不用一分鐘，方南梔就徹底被淋濕了。
“……”
“上山。”李屹舟很快說。
“啊？”
“下去還有很長的路，雨太大了，不好走。”
方南梔覺得有道理，點點頭：“那走吧。”
?“擋雨。”李屹舟一邊走一邊把包裏的畫板拿出來，雖遮不住人，但好歹能遮住臉，不至於眼睛都睜不開了。
“你自己用吧！”
“不用，快點走。”
暴雨來得突然，也大得不可思議，李屹舟在前面走著，方南梔則在後面小跑著跟著。
然而路實在難走，而且這種透心涼的感覺也太糟糕了。
山路又濕又滑，一點遮蔽都沒有，方南梔一不小心就溜了一跤，畫板重重砸在了地面上。
一瞬間，腳踝一陣刺痛。
“怎麽了？”李屹舟很快折了回來，在她面??x?前蹲下。
雨大的她說話都得用喊的：“沒怎麽，我還好！你快往上走不用管我。”
夏季，穿的不過是薄薄的一件t，此時被雨一淋，方南梔的衣服完全濕透了，緊緊貼在了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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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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